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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的教育为何难以落地生根?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2019-07-20 18:12:31  阅读:4555+

陶行知先生说,生活即教育。1917年年底,陶先生与蔡元培等发起成立中华教育改进社,主张反对帝国主义文化侵略,收教育权利,推教育改进,至今,整整一百年了。

我们清除了帝国主义的文化,收回了教育的权利,但教育改进呢?

我们怎样善用我们的教育权利?怎样借鉴“好的教育” ?怎样改进教育,才能接受“好的教育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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怎样鉴别“好的教育”

“生活即教育”,这是好的教育吗?陶行知师从杜威,学习发现了“好的教育”,把它移植到中国。杜威说,“教育即生活”,这是美国的。为结合国情,陶先生有创意地提出了适合中国的教育方针,普及到百姓,落实到生活,讲究科学,联系实际。这么好的教育,一百年过去了,现在看看还是没有落实。

现在的教育,基本看不到“生活即教育”的影子,随处可见的是“课本即教育”、“补课即教育”、“考试即教育”。是陶先生的教育不好吗?是陶先生不看国情、不识时务?当时他也确实不看蒋总统的脸色,最终他的“晓庄”教育实验就被取缔了。

似乎,我们一直以来都喜欢科举,对满清倒台后废除科举总耿耿于怀,当民国举国都决定“会考”时,大家才觉得松了口气。是蒋总统体恤民心懂得教育,还是陶先生看透国情真办教育?

直到今日,“考试公平”论还是理所当然地横扫着民众的脑空间。似乎,让所有的百姓都受到同样精良的教育,反而是不公平的。

“好的教育”就是最公平的教育。弱者优先,照顾贫困,是起码的事,谁都懂,但做起来为什么那么难?陶先生当时让平民都学知识,踩到谁的尾巴啦?

原来,国人最喜欢一句话,“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”。我们习惯了治来治去,我们喜欢“治”的游戏。治与被治必须有一条所谓“公平原则”,那就看你学得怎样,用“成绩”鉴定你是劳心者,还是劳力者。怪不得,一旦大家水平相当,分不出“等级”,那谁治谁呢?特别是陶先生,在当时把那些“下人”都变成了“劳心者”,那还了得?

2

教育的权利是什么

教育的权利是谁给的?是皇上给的还是上天定的?现代文明确定地告诉人类,受教育是人的基本权利,谁也不可以剥夺。为什么?这要回到人与人的基本关系。

对于一个群族、部落,或民族、国家,如何确定他们的关系,取决于他们的文化价值取向。可以用互相的制约建立关系,也可用互相的责任建立关系。换句话说,一种是彼此管束着,互相“治”着,另一种是彼此付出着,互相“爱”着”。到底是治来治去,还是爱来爱去,这是基本的社会构成的前提。这就决定了权力的走向:控制还是服务。权力,是用来分配受教育权利的呢,还是用来满足受教育权利?这是权力在教育的文化价值选择上的分水岭,它将促成不同内容的教育权利。

一个民族到底喜欢治来治去,还是爱来爱去,是文化土壤问题。

喜欢“治来治去”的文化,就按“谁治谁”来定教育公平的标准,什么方式能选出“治人者”,这个方式就是公平的。在我们骨子里,可能都想着去治别人,所以,不打不骂,文文明明走向“治人高位”,最体面的方法,就是“会考”,就是“科举”。

喜欢“爱来爱去”的文化,就按“谁爱谁”来定教育公平的标准,什么方式能选出“爱人者”,这个方式就是公平的。在我们骨子里,可能认为爱别人是亏的,所以,一旦讲到教育的核心是造就“仆人”时,都没人搭理了。

互治是什么?我把你压在我下面;互爱是什么?我把你抱在我怀里。

到底是互治好还是互爱好?要用“未来学”来推论。

如果急功近利,“互治”一定比“互爱”见效快,至于由此带来的“互疑”、“互防”、“互毁”、“互害”,可以置之度外,只要维持一个“治”的关系就是了。

如果高瞻远瞩,“互爱”一定比“互治”更加稳健,由此可以带来“互让”、“互助”、“互利”、“互信”,不断付诸努力,我们可以享受高效能的福利。

为什么会那么不同?因为,互治文化形成的是“金字塔”,互爱文化形成的是“青海湖”。一个是,你踩着人的肩膀,你的肩膀也有人踩;另一个是,你我都在高处,汇成不干涸的源流。

人类一直在为一个理想国而寻找、探求,甚至付出生命。我们愿意人人平等,我们愿意互爱互利,从三民主义到共产主义,我们不就在寻找这个理想吗?

帝国主义是什么?强欺弱;封建主义是什么?高欺矮;官僚资本主义是什么?富欺穷。

我们打倒了这三样夺回了教育权,会不会无形中被精神的帝国主义、封建主义、官僚资本主义奴役了呢?我们会不会把教育大权,拱手又让给了精神的“三座大山”?

纵观现实,“起跑线”理论之所以有市场,因为人人都想爬、也都在爬“金字塔”,都想“治人”。“提高一分,干掉千人”这句口号之所以可以成为高考动员令,原因就是“互治文化”,每个人都想着“治人”。

教育的权利与身俱来,每一个人受教育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!

然而,我们是选择“金字塔”,还是选择“青海湖”,却是接受怎样的教育的前提。

3

如何接受好的教育

人与人,到底是治来治去,还是爱来爱去,已经不是目前概念的教育问题了。

好的教育好比一颗种子,只有落入好土,才能生根发芽,成长结果。

好的教育层出不穷,就从陶行知先生算起,不乏其人,举不胜举。但倒头来,还是在反复咀嚼着“福禄贝尔”,“蒙台梭利”,“杜威”,“维果茨基”。我们讲起“苏霍姆林斯基”而激动不已,我们会谈论“福泽谕吉”而慷慨抨击;我们谈“夸美纽斯”梦缕千丝,我们论“埃里克森”有条有理。但笔者发现,大凡学者之道理仅用于“论坛”,对自己的孩子,也难逃“金字塔”游戏。

深究后发现,好种子太多,我们的土壤出了问题。我们的“土壤”被“三座大山”污染着,教育权还在精神的“帝国主义、封建主义、官僚资本主义”的手中。在教育上,强者欺负弱者,高分钳制低分;高位凌辱低位,城市制导乡村;富户压榨穷家,钱财决定资源。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。

这个“金字塔”游戏,当下看,似乎得到了什么,但从终极看却一无所有。我们用未来的资源作当下的赌注,我们用损害孩子的天性来换取一张吊牌。这场游戏,让我们可能踩上别人的肩膀,但同时又会被别人踩在了脚下。“互治文化”让我们每一个沉浸在游戏中的人,精神被辖制,状态处焦虑,体力尽透支,全家耗心思。我们好像都附着在金字塔壁上,人踩着人,离不开,动不得,没办法。

难怪好的教育不能落地生根,连我们“有知识”的人都喜欢“治人”,这片土壤,好种子难以萌芽。

好的教育不仅是一套“教学方法”,而是人性启蒙为导向的全人培育的系统。这种启蒙,一定直指“劳心者治人,劳力者治于人”的“治人金字塔”弊端,要告诉我们必须离开这无谓的游戏。那么,好的教育,一旦遇上“互治文化”的土壤,就会相互冲突,不是把种子变异,就是对种子排异。如果引进一种好的教育只是引进形式,本质上还是在玩“金字塔游戏”,那么,“种子”不但无法出现预期的好果子,可能刚出芽几天,连绿叶也未见到就夭折了。

陶先生给了我们启发:撒种先要耕地,耕地先要肥土,肥土先要养地。没有养地的耐心,急着让种子下地,失望是肯定的,无果是自然的。

接受好的教育,基础在土壤。

唯独静心养地,才可收成遍地。如何养?让互治转化为互爱,让人在愿意付出中受教育,让人在社会情怀中办教育,让人在未来责任中引领教育。从顶层设计到平民百姓,在互爱中互助,在互助中互利,在互利中互信。有了文化的良性开端与循环,好的教育才能生根、开花、结果。

就此,教育不再是“夺宝治人”的利剑,而将成为“利群爱人”的养料;学校将不再是沙场,而是良好种子落地的“伊甸园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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